烟花白了我一眼。
我说:“你不赶快离开他,你也迟早完蛋。”
她不想理会我。“你自己坐下来吧,今晚这里人多。”说完便走开。
我坐在一角,她的同事给我斟了杯酒。
然后我看到,有一名穿西装的年轻外国男人送给烟花一朵玫瑰花。这个女人真是一个谜,好的不选,偏要呆在不知所谓的男人身边。
当烟花走近来,我便说:“那老外不错啊!”
她瞄了瞄我:“那你要不要?”
“老外比阿坚强!”
她摆了摆手,“你不明白的!”
我是真的不明白。
“你呀!专心一点,看看有谁合眼缘,我介绍给你。”烟花用手指敲了敲我的头。
我顺从地探头向附近那些男人打量之际,就看见一个黑色身影,在酒吧门前步过,我低叫了一声:“Ferdinard!”
我连忙离开座位。
烟花问:“哪里?哪里?”
我已经走出酒吧外。我叫停他:“Ferdinard!”
他正与两名男性朋友在一起。他走过来,向我展开迷人又洋化的笑容,“Wise。”他叫了我的名字,又与我拥抱。
“这么巧!我与朋友到Ice Age那里去,你要不要也来?”他问我。
我便说:“我回去说声再见,稍后就来。”
我转身又跑回Kiss Bar去。
烟花对着我笑,“那个就是Ferdinard?”
我眉开眼笑。“你看这次会不会是缘分到?哪有这么巧的事?”
烟花忽然理智起来。“专家说,我们平均一天经历三次巧合。”
我问:“有型吧!”
烟花说:“比Jasper好看……但是,爱情这回事不是看有型不有型的。”
“爱情,是神奇又转折,兼且神秘的!”烟花牢牢的看着我说。
我仍然满怀高兴,“我有信心今次一定成功!”
烟花偏要令人泄气。“我还是支持Jasper Leung。”
“别提那个dumb ass!”我也懒得告诉烟花Jasper刚才在我家发疯的事。
烟花说:“那么你还不跟着去?”
我匆匆的离去。
“喂喂喂!”烟花却又截停我。我回头一望,发现我遗下了手袋。
“这阵子……”我拍了拍自己的头壳。“非常糊涂!”
烟花把手袋抛向我,我接过了,就离开了Kiss Bar。
我的目的地是数步之隔的Ice Age,说不定,那里就是我的饿爱情发源地!嘻!
结果呢……
让我把在Ice Age的情况简单地陈述一下。Ferdinard与他的一群男女朋友开派对,他邀请我共座,因为挤拥,我们只能靠近交头接耳。我告诉他我决定要在三个月内开设Budda Bar,而在我们看过的铺位中,有一间很合心意。
忽然,他看着我,凝神注视着,“Wise。”
“嗯?”我觉得有点紧张。他的眼神很奇异。
“你多久未试过星期日到浅水湾享受一个brunch?”
天啊,Ferdinard居然约会我!
我故作镇定,回答他:“很久了。”
他就伸了个懒腰,“我厌死了半夜的派对,想享受一下白天的阳光。”
慢着,他似乎并不是要约会我。
我决定不等下去,“那么你想不想明天吃一个brunch,然后再去看斜路那个铺位?”
他看着我,很惊喜,“我也是看中那个铺位,我觉得那里有股神秘的魅力。”
我很高兴他的眼光与我一致,“那就明天十二时吧,我们在浅水湾见面。”
就这样,便定下了明天与Ferdinard的约会。十分钟后,我离开了Ice Age,回头一看这酒吧的招牌,我渴望着将来有机会怀念这里,但愿这酒吧对我会有重要的意义。
说到底,如果一切都适合,我还是愿意谈一场恋爱。如果,真的一切都适合的话。
我驾车返回半山的家,心情很愉快。然后,在一个灯位前,我看见一个过马路的白衣女子一边走着一边回头看着我,她有很漂亮的脸,但我并不认识她。
突然,车厢外传来了歌声:“Oh,my love,my darling,I’ve hungered for your touch……”
《人鬼情未了》的主题曲。
刹那之间,我全身的毛管竖起。
我猛烈地摇了摇头,重新望向白衣女子的方向,她已经不在。她横过马路的速度,实在快得惊人。
而那首《Unchained Melody》亦跟着一并消散。
我急急开车。别告诉我,她是那类东西。呜,我害怕得很!
★ ★ ★ ★
星期天我只薄施脂粉,不抹眼影,只涂口红与遮瑕膏。穿一件白背心加无袖白色毛衣,然后是浅蓝色低腰牛仔裤配短靴。对于这种便装打扮,我是十分有信心的。我的气质永远似一个贵气的大学生。如无意外,十年后,我仍会这摸样。
星期天中午的浅水湾也配衬我的一身打扮,更合衬的是Ferdinard,他穿的亦是T恤毛衣加牛仔裤,但色调与我相反,是黑色组合。这样一个男人,坐在我旁边,感觉真的很好。我享受身边的人与我有相近的气质。
我们吃美式特大早餐,我吃的是香橙粟米蛋糕拌红莓蓝莓,Ferdinard叫来杂菌奄列、多士和咖啡,吃得悠哉悠哉。我不明白,为何Jasper Leung那么爱到茶楼饮茶。
Ferdinard说:“Budda Bar内会有多少件佛像摆设?”
“四千尺的酒吧加餐厅,最后也要有十二件。”我说。
Ferdinard提议,“古董佛像配Aarnio的Globe Chair能有化学作用。”
“Globe Chair……我未想过,但似乎很有趣。”我想像着,“会不会似佛祖躲进小洞内享受音乐般?”
Ferdinard接下去,“那么佛祖听的要是Budda Sound了。”
“那是什么?”
“电子乐器混合而成的梵音。”
我很有兴趣。“你有吗?可以借我听吗?”
“一会儿回我家拿给你。”他说。
海风吹来,我吁了一口气,这种星期天才像样,这种沟通才像样。我与Ferdinard的品味交流无阻,情不自禁之下,我挂起了一个舒畅的微笑。
信心,信心。或许,他就是我的绝配。
他告诉我他喜欢在夏天出海滑浪,冬天的星期日,他常常睡到中午以后,然后听一场演奏会又或是什么。
我说我什么音乐都爱听,歌剧、爵士乐、古典音乐、流行曲、K歌,只要打动到我的,我就爱听。
他便说:“那么,找一个星期天我们一起听音乐吧。”
顷刻我就感动起来,我感受到一种和谐与合拍的交流。
我是不是已找对了?
下午,我们到那间较理想的铺位再察看,他告诉我他的设计概念,要有大自然感觉,假瀑布、禅的沙丘、莲花处处,然后,又要有神秘感,色调要深沉、安宁,优美却又有着灵性。
听着听着,我一切安心了。
他是一名生意上的好伙伴。但人生呢?
我斜眼看着他,充满着幻想。
他说:“其实,我很少碰上这样合拍的工作伙伴。”
我微笑着看着他。
他再说:“或许我们不应只做工作伙伴。”
他的眼睛闪亮,我屏息静气。我在心里问:你还会说下去吗?
然后,我真的说了:“要不要来我家?”
我的心快要跳出来了。
“听Buuda Sound。”他补充。
我咧嘴而笑。就这样,我跟了这个男人回到他的家。
那是一个独居男人的典型自置居所,简约,有点high tech感觉,白色与深咖啡色的组合,这种布置和谐舒适,但还是普通了点。对于Ferdinard的家,我有更高的期望。
然而没关系吧,要改善的话有的是时间。
Ferdinard倒了一小杯红酒给我,然后播放音乐。音乐很迷幻,他是要带我到极乐吗?我忽然紧张起来。
他站到我面前,站得很近,我不敢抬头望他。
他把我手中的红酒放下,我的空空着了,就这样给他握住,而他的另一只手,伸到我背后,他要和我跳一支舞。
我这才有勇气望向他,他的眼神,是含笑的。
爱情,是要来临吗?
他拉近了我,我们已是身贴身,而他的眼睛没离开过我。 我的心有点怯,身向后一缩,他察觉到,然后,顺势抱得我更紧。
我在心里“啊”了一声,接下来--
他的脸孔逐渐靠近,犹如一个夜幕的降临。
他要吻我了。
因此,我只好合上眼睛。
那音乐,分明是极乐。他的唇已凑到我的唇上。
起初是轻轻的,继而就热情起来,他给了我压力。我稍微一退,他又进一步,最后我索性反攻他。我的双手搂在他的颈项旁,刹那间,我们已吻得难舍难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