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事找我吗?”为什么她突然追自己至此,难道……难道……沙尔呼侃出事了?夙容惊心地颤问:“沙尔呼侃出事了吗?他……他怎么了?”她忧心地白了整张脸,急急问道。
不想,沙绍女却冷冷一笑。“错!沙尔呼侃好的很,没出事。”冷漠又残酷的眼盯着她。“有事的人是你!”语气冰冷地毫无一丝感情。
夙容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,睁大双眼,十分不解。“我……我有事?”她讷讷地反问。
“没错!”沙绍女阴狠又冰冷地望了夙容一眼。“你——纳命来吧!”
说罢,锋芒锐利的剑已抽了出来,才一眨眼的工夫,已抵在夙容的脖子上,毫不怜借地在她纤细的颈上轻轻划下一刀,血丝由刀锋边缘渗出。
纵然心中无限恐惧,夙容始终镇定地挺直腰杆,昂然无惧地挺立。她要拖延时间,想法子逃,不能狠心地抛下沙尔呼侃后,却轻易地死在这异国女子手下!
更何况,沙绍女为何要杀她?得弄明白。
“我不记得我得罪过你。”夙容脸色一凝。
谁知,当她如此一问时,沙绍女眼底已喷出浓烈的醋意,她尖锐地吼着:“你夺走了他的心,你非死不可!”沙尔呼侃眼中千万情爱与温热爱意,望着的全是定国公主,醋意令她嫉恨得欲发狂!
原以为他对所有的女人来都是一座冰山,都是无情抚爱的冰雕男人,没想到,除了对她发泄欲望之外,竟还会对一个中原女子有如此强烈的爱恋!
她嫉妒欲死,无法咽下这口气,唇畔浮起诡异而残酷的笑意。
“沙尔呼侃已允诸我出府,你何苦杀我?对你并没有好处呀!”夙容尖叫。
“是没好处,不过……也没坏处呀!更何况……”沙绍女意味深长的微笑,凑近夙容:“能消我心头之恨,何乐不为?”
刀子一举起,用力朝夙容一划……
第十章
快马加鞭,沙尔呼侃鞭策着黑沙,不顾摇摇欲坠的身子,拚命向前冲去!得追回公主,得追回他心爱的容儿。就算他食言,就算她会一辈子怨着他,他一样要毁了男人重承诺的誓言,追回她!
黑沙似乎能了解他的心境,以着比平常更快的速度平稳地载着他直冲戈壁。在黑沙依着他的指示拚命追赶之际,沉重的眼皮再次催促他人眠,知道自己快撑不住的沙尔呼侃一惊,若真就此昏睡过去,只怕一辈子他都会恨着自己。
不行!
再次抽出袁尔黑平身侧取来的短刃,双眼眨也不眨地往小腿刺去。
一股强烈的灼热疼痛刺痛着他。缓缓地,沙尔呼侃再次抬起精锐的黑眸,任凭腿上的血液滴在追赶的路途上。沙尔呼侃深吸了口气,试图抗拒蛊绘粉的药效,专注
“哈……哈……自始至终我就是个傻子是不是?爱着你的傻子……哈……哈……”从和他相识起,她就誓言嫁他,如今,她如何能忍受沙尔呼侃娶别人的事实,如何忍受他爱的是公主的事实?
念在昔日的情分上,他断她一臂;而她,又该如何对他讨回往日情爱?
眼见一切已如云烟,她的心冰冷至极,对生命更是无所眷恋。
缓缓地,沙绍女惨白脸,凄凉地一笑。“爱上你是个错误广绝美的容颜把凄楚及惨淡的心意透露无遗。“爱你,却不能拥有你,不能和你朝夕相处,是何等残酷的事,你了解吗?”挪走至他面前,她又是惨然一笑。
看一眼夙容,沙尔呼侃点点头,对着沙绍女幽幽地叹了口气。
她朝他苦苦的一笑。然后,以着她深厚的内力,在他不及阻止下,自断了筋脉。当血从她唇角流出来时,她一双翦水双瞳内已满是泪意。
“没有你等于没了心,没了心等于没了生命……”沙绍女脸上绽出一朵甜蜜的笑容,身子虚脱地往地上滑了下去,“爱你……永不后悔……”这是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……
沙尔呼侃和袁尔黑平怔在当场,终于明白一件事,女人的爱……比生命更重要……
◆◆◆
服下解药的夙容猛地一阵狂咳,陪在旁的沙尔呼侃急扶起她,说时迟、那时快,在夙容坐起当口,一口暗红的血从她口中吐出。接着,她幽幽转醒,脸色已渐趋红润。
扶着她的沙尔呼侃焦急地问:“好点了吗?还有哪儿不舒服?”关心之溢于言表。
“唔……”夙容慢慢张开眼,抬眼望住扶着她的男人,心疼地抚着沙尔呼侃的脸孔。唉!没想到他为了追回自己,竟然不惜以刀刺进自己的腿。
此时此刻,她对跟前的男人升起一股前未有的心疼与不舍。
“哪儿不舒服,快告诉我,告诉我——”焦虑的他扶起她脆弱的小脸蛋。
而她,只是淡淡地一笑,笑得好甜、好柔、好美
她轻抚他的脸颊,灵澈的眸内柔情似水。
“我……没事……”又轻咳一声,“你的腿……腿……”她想坐起来查看他刺伤自己腿的地方。
“没人碍厂他洒脱地一笑。“这是小伤,还是你要紧,好点子吗?”
她柔柔的点点头。
一阵感情冲动,他用力地揽她人怀,紧紧地抱紧她。
“我爱你!真的好爱你!”将头埋人她头发里。
她在冲动下,咬了咬他的耳垂,低喃:“我不会离开,不离开你……一辈子守着你……”
他对她的爱,战胜了她回去属于自己世界的渴望;她对他的爱,让她可以抛弃亲人、朋友!
尔今尔后,她只守着他一人……
她偎进他怀里,听着他述她昏迷时所发生的一切,包括沙绍女来过而自尽的种种。
“她真傻,是不是?”夙容无限感慨。
沙尔呼侃没有任何评语。因为对于沙绍女,他有的只是歉意而无任何感情。
“你从没爱过她吗?”她希望他能回答有,可是,沙尔呼侃却坦白的摇摇头。
女人最可怜的是,所爱的男人从不曾爱过自己。她替沙绍女感到难过。
可是,感情与爱情不是拿来施舍的,她真的无法将沙尔呼侃让给她。
如此思及,她更加偎近丈夫,像极了满足的波斯猫,为了他,抛弃亲人,朋友!一辈子爱他,她心甘情愿!
尾声
王朝大殿内。
“什么?沙尔呼侃食言?”
成吉思汗不相信地瞪大眼。沙尔呼侃会食言这可是王朝的一大奇事哪!想他那倔傲不驯的模样,想他那不耻于食言的人……嘿,嘿,真稀奇。
“他何事食言来着?”成吉思汗又问。
“想王汗知晓前些时日,他曾来求取王汗的解药。”见成吉思汗点头,袁尔黑平才又往下道:“是给公主服用的。”
“这我也知道,但这与沙尔呼侃食言何关?”
“王有所不知,在沙尔呼侃未重视公主之前,曾大声嚷嚷,只要公主能逃出府,便放了她,让她回中原。可王汗知否,公主是在哪儿被追回、被射镖的?”袁尔黑平神秘地一笑。
成吉思汗摇摇头。
袁尔黑平笑出声。“是在往戈壁沙漠中的树林内。”
意思即是:公主巳照约定逃出府,那么,沙尔呼侃不得牵制她的自由。可是……袁尔黑平话中意思似乎不仅如此,还有什么似的,他猜不出来。
袁尔黑平狡黠一笑,“知道定国公主是如何逃出府吗?”他又问着王汗。
成吉思汗摇摇头。
于是袁尔黑平将沙绍女以蛊惑粉助公主逃跑一事,及沙尔呼侃以短刀刺自个儿小腿,一五一十全说了。
成吉思汗愈听愈不可思议,沙尔呼侃竟会做这等事,为了一个女人可以连命都不要,除非……
“他爱上了公主?!”
“没错!”
◆◆◆
在袁尔黑平离去后,王妃出现夫婿身旁。
“你对公主好奇死了,是不是?”
成吉思汗搂过娇娘子。“知我者莫若妻。”
“其实,我对能掳获沙尔呼侃之心的公主也是好奇极了,并不亚于你哪!”王妃坦白言道:“又听得后宫里的丫鬟们津津乐道她的容颜她的顽皮,以及她的智谋,我真是好奇极了。”
“明儿本王召他俩人宫,你躲在花园一角,让你瞧个够本,如何?”
王妃笑了!又是醉得教人昏人的笑。
在黄河里捞起已不省人事的她时,乍见她,他的心揪成一团,深怕救不回她。不为别的,就为他一见她即钟情于她。
为了这事,他足足教沙尔呼侃差点笑翻落马。
幸而……幸而救活了她。成吉思汗搂紧娇妻,幸福地笑了。
◆◆◆
在木华黎半恐吓、半威胁下,夙容深怕丈夫因怕遭王汗取笑而不上殿,怕他激怒王汗而遭到砍头,半拉半推地强迫他进宫见驾。
“我宁愿让王汗砍死也不让王汗嘲笑!”沙尔呼侃咬牙切齿,终于知道别轻易嘲笑别人这个道理。嘲笑人者终被人嘲笑,他终于尝到苦果。
“本公主可不答应哩,就算拖也要拖着你去!”二十世纪的夙容终于能接受自己冒充公主的事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