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确定……”水烟埋在他的怀中,感觉到心中有什么让融化、剥落了。“只要努力,我们的心一定能相通的。”人杰爱怜地亲吻她的脸和太阳穴,手在她的发上轻抚着,像爱抚自己最珍爱的东西。
“嗯……”水烟不得不被他的话和自己心中的意念所说服,她是多想像他所说的,与他的心相通。
楼梯口传来杂沓的人声,小黑、安德森、JEM一一上楼来,连许倩也跟着。
“该工作了,你们谁看见人杰了?”那是小黑的声音。JEM开门进来,看见人杰与水烟偎在一起,歉然地对他们笑了笑。“抱歉,我们要工作了。”倒也不是赶人,反而是一行人又关门退出去。许倩看见里面春情荡漾的景象,气得睑绿得像鬼,踱脚离开。
水烟一阵窘迫,“你们要工作了。”她忙着整理自己的衣服。
“别慌。”人杰止住她惊急的动作,柔柔地亲吻她,仔细地替她把衣服整理好,“别怕,也别慌,这种事对欧美国家的人而言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“噢……”水烟低低地回答一声整个脖子都红了。人杰无比眷恋地亲吻她,“过两天比较有空,再带你去找你的Aunt,你人生地不熟,不要乱跑。”
“嗯……”水烟轻轻地点点头。”我的房间在三楼。先去洗洗澡,嗯?”他理着她的发鬓,又忍不住吻吻她,“再去吃早点,嗯?”突然想起,他忍不住叮咛道。
“你不吃吗?”她昂首问他。
“大概要忙到中午了,隔壁有SNACKBAR你先过去吃。”她担心的表情像一股暖流流进他的心坎。他爱极了她的改变,忍不住再次拥抱她。
”咳咳。”JEM开门进来咳了两声,抗议他们的道别花太多时间,水烟把头理得更深了,人杰则对他们笑笑。
“去吧,把自己整理一下,有空再带你出去逛街。”人杰在水烟的颊上轻吻一下,才让水烟离开。与人杰的伙伴们错身而过时,他们都对水烟投以戏夸、调侃的眼神。水烟的睑更红了。
水烟找到人杰的房间时,许倩正在里面抽烟。
十多坪大的空间,被她弄得烟雾茫茫,水烟进来时,被呛得咳嗽连连。
“你好样的!”许情看见水烟,捻熄了香烟,欺身到她面前来,“我告诉过你什么?别想去勾引人杰!”她揪着水烟的头发。
“你做什么?野蛮人!”水烟忍不住大叫起来,“我没有勾引任何人!”
“那你刚刚跟人杰在音乐室里做什么?”许情凶巴巴的瞪着水烟,眼里彷若要喷出噬人的火焰,“如果你没有勾引他,他不会碰你,他对你恨之人骨,我看得出来!”
“我用不着对你解释,也用不着向你报备,你有本事去勾引他,别自己没本事却又不许别人本事高。”水烟并不示弱,用力甩掉她扯着她头发的手。
“你……”许倩又习惯性地扬起手来,想赏水烟巴掌。
“你做什么?”人杰的声音从门口阴骛地传来。
他拉开许倩的手,怒气勃勃地瞪着许倩,一手将水烟拉在身侧护着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水烟问。
“回来拿谱和词。”人杰解释,又严厉地看着许倩说,“不准你伤害她;你再伤害她,就滚出这里,滚回台湾。”
许倩张狂的气焰顿时消失无踪,对深深爱慕的人杰,她说什么也无法使泼,只好瘪瘪嘴,摸着鼻子退到一旁去。
“你有没有怎么样?”人杰担心的问着水烟。
“没有,我没事。”
“那我就放心了,如果有谁欺负你,记得告诉我,不准自己忍起来,嗯?”他深深地望着她,好像想看出她有没有为了袒护谁而说谎,是不是真的没事。
“嗯——”水烟垂头答应,无法形容的甜蜜涨满心窝。
“来,去洗澡。”人杰把水烟推入浴室。
水烟去洗澡,人杰去找他巡回演唱期间作的词谱,看见躺在行李箱中的皮夹,突然想起什么的对水烟说:“水烟,这里使用的是美金,我把钱放在桌上,你拿去隔壁买点心、早餐吃。”把钱放在桌上,又把皮夹放到抽屉里。
“不准伤害她。”临走前人杰瞪了许倩一眼,又厉声警告她。
“你偏心,关心她有没有吃早餐,一点都不关心我。”许倩娇声埋怨,想试试自己是否能挽回颓势。
人杰想了想,才说:“你们一起去吃吧。”许倩这又对争取人杰燃越了一丝希望。
人杰走后,许倩百无聊赖地坐在房间里发呆,眼睛不期然地瞥到角落那堆杂乱的行李。她自己的已经整理好了,只有人杰和水烟的仍堆在那里。
她忍不住好奇和无聊,动手去翻水烟的行李,忍不住嗤哼一声,简单得像难民偷渡,只有几套换洗的衣服和日常用品,半样化妆品都没有。就连衣服也是极朴素、不起眼的。
把水烟的行李丢到一边,她诚惶诚恐地去翻人杰的行李,忍不住把人杰的随身衣物贴在颊边,仿佛如此就能感受他的体温,嗅闻他的气息。人杰的随身行李也很简单,几套宣传服装和一堆超酷的配件,加上几本介绍乐团的杂志,就再也没有其他了。
她把自己陷在人杰的衣物中,想像自己正沉醉在他的拥抱里,歌迷最基本的欲望就被满足了。突然间她的脑中飞过几句的话——
“人杰爱的还是那个学妹,不然他不会连别的女孩都不看一眼。”
“人杰还随身带着她的相片呢,看都不给人看一眼的。”
如果这件事是真的,那么水烟也没赢过人杰心底那个学妹,那她的机会和水烟是均等的。许倩如此安慰着自己。但是,她要知道人杰的学妹长什么样子,还要把那张相片换成自己的,让自己拔得头筹。
她开始乱翻人杰的行李,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放相片的角落,整个行李箱都翻过来了,仍一无所获。
“到底放在哪里?到底放在哪里?”她找了很久,找得焦头烂额。
突然,她想起人杰的皮夹。她从抽屉里取出皮夹,果然看见里面有一张清秀脱俗的女学生照片。
着得出那相片是偷拍的,因为她既没有看镜头,也没有露出拍照的甜笑,只是谈笑地跟一位师长讲话……
这个女孩……好面熟……
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,提醒许倩把相片中的女孩和水烟联想在一起
“就是水烟?”她不敢置信的低喃,”不,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。”这是不可能的事,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输的。
“水烟,你高中是不是读‘致学’?”她贴着浴室的门问,心中祈祷她的答案是否定的。
“是啊。”水烟毫不考虑的回答,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没事。”一股绝望倏地蒙上许倩的心头。
原来人杰念念不忘的人是水烟,她根本没有和水烟公平竞争的机会……
可恶!可恶!
许情气得把水烟的相片撕碎,气仍没有消,又把所有碰得到的东西摔碎。
狠揣水烟的行李气愤、绝望与嫉妒充满她所有的理智和知觉。
她发疯似的把水烟的衣服全翻出来,用力撕碎,扯得稀烂,甚至连行李袋也不放过,无法撕碎撕烂的就把它们丢到窗外,任人或车把它们踩烂、辗烂。
浴室哗啦啦的水声仍没有停歇,推波助澜着许倩的疯狂。
她使劲去拍水烟的门,似乎要把门拍破、拍坏门不开,她又用身子去撞,誓要把门撞开。
“谁?”水烟也忍不住害怕起来,她依稀听到翻箱倒柜的声音,又依稀听到怒吼声,现在又有狂乱的撞门声,她吓得连声音都在发抖。
“倪水烟,你这没人性的贱货、狐狸精,给我出来!”许倩张牙舞爪的咆哮着。
“不要。”水烟屏息,不敢发出任何声音,只敢在心底坚决的拒绝。
许倩又使劲撞门,终于撞开岌岌可危的门锁冲进去揪住水烟,放手就给她一顿修理,口中不停地诅咒、谩骂。水烟吓得连忙捉来一件衣服遮掩住自己。
“你做什么?我没有得罪你,你为什么要打我为什么要骂我?”她一面问躲一面尖声质问,“要打人也要有理由,你这个野蛮人,怎么可以这样!”
“为什么?问我为什么?我才要问你为什么?!”许倩并不因水烟的质问心虚。
“我没有做错什么,你为什么——”水烟又躲又闪,很快就跑出了浴室,缩在屋角。
“没有做错什么!你为什么要欺骗天下人?你为什么是人杰念念不忘的学妹?你为什么在这一里!?”许微很快就追出来,指着水烟尖声厉叫。
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,我没有欺骗任何人,我也不是人杰念念不忘的什么人”水烟急忙辩解。
“不是?你还想狡辩!许倩更气了,不是他念念不忘的学妹,为什么他的皮夹中有你的相片?为什么他要你跟在身边,又为什么他处处护着你、他眼中只有你?”她愈说愈气,动作更加具杀伤力,眼中充满噬血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