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!”钟荷不客气的甩掉他的手,“男女授受不亲。”
他因碰触而传递过来的温度,他因过分靠近而飘散过来的气味,极易令她想到不愿想起的事和感觉……而她讨厌极了。
反正,只要与这个不良纵火犯有关的,她都超级讨厌。
“真的吗?授受不亲?”他的表情和语气,在在恶质地提醒她,他们那二次亲密的接触。
她又全身僵硬了!如果他是野兽的话,她势必只有等着被吃掉一途,这真是太有趣了。有时他甚至想像野兽一样,咬细皮嫩肉的她一口。
“喂,你这个纵火把,给我保持距离!”随着他的逼近,钟荷尖叫着跳开。
“唔,听说只要是女人,都不想跟我保持距离呢!”耿昂撇着戏谵的唇角。
“少臭美!”钟荷胡乱挥手甩脚,好像他是某种吓死人的细菌。
她同手同脚空踢空挥的样子,真是太好笑了。耿昂开心极了。
“看什么看?我要走了。”钟荷转身快走。再跟他相处一秒钟,她铁定气死。
嘟……耿昂的手机响起。
“喂?”耿昂接起手机,眼神仍追着钟荷。
“事情已经如期完成,分毫不差。乌奇的左右手拉克,正积极的找您。”
来电的是他的全球情报网,他们有极紧密的联系。
“已经来了,我会注意。”不过是只躲在地洞的老鼠罢了!
“下个目标是……”
钟荷迳自走过草坪,走向收队中的消防车,还藉着月光,记录这起火灾。
正写着,黑暗中突然袭来一股力量,把她牢牢捉住。
※ ※ ※
天!发生什么事了?
对方的威胁一近身,钟荷反射性的举手阻挡,只可惜她的身手像螳臂挡车,脆弱得一点用处都没有。
“谁?放开我!”钟荷的脖子被紧紧掐住,可能丧命的恐慌紧紧攫住她。
那人一手掐住她的脖子,好像要徒手将她的气管揪出来,口中并大声说着她听不懂的外文。
“耿……”她向耿昂求救,但见平常不怎么样的耿昂目光如炬,激射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冷芒,令她为之一震。
那与平常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、轻佻又不正经的耿昂,简直判若两人。
“北极星,乌奇是不是你杀的?”来人正是拉克,他操着一口俄语。
北极星是耿昂的暗号。这三个字在国际上所代表的,是一个杀人不眨眼、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杀手。
“不关她的事。”耿昂以同样的语言回答,低沉的语调中,充满不可违逆的威严。
他的全身充满戒备,任何人都无法伤他一根寒毛,同时,他也不希望伤及无事。
“喂,你在搞什么?快叫他放开我!”原来是找耿昂的。
找他就找他,为什么要拿她当人质?
“把东西交出来。”拉克严峻的吼。
他是来要东西的——乌奇的最后一件交易物。
“先放人。”没错,东西在他这儿,只可惜他们这行,没有物归原主的先例。
唉,那笨女人,他刚刚才助她避过一劫,怎么转眼又自动送入恶人手中?
“先交东西。”拉克加重力道。
“呃……”钟荷觉得自己就快死了。
就算再怎么讨厌耿昂那无赖,她还是无法不将求助的双眼投向他。唉,谁教方圆百公尺内,只有他一个人?
“不交,就等着替她收尸。”拉克没有别的方法,只好出此下策。
耿昂的眉心拧起。
现在的情况是,她渺小的命换这大恶人一命,死后搞不好会被盖国旗、策封英勇战亡,但话说回来,说不定她并不喜欢被盖国旗。
得问问她才行。
“钟荷,你仔细考虑清楚,想不想被盖国旗?”耿昂用中文问。
“盖什么国旗?我还不想死!”钟荷用尽全身的力量朝他吼。
说那什么话,她才二十三岁,还想见到以后每一天的太阳。
“唔。”耿昂点头,算是听到答案了。
“既然她不想死,你就不能杀她。”
话声才落,耿昂大手一挥,两道冷光迅速射向拉克,他随即放开双手,痛苦的捂住眼睛,连声哀嚎。
“我不会罢手的。北极星!”甩掉钟荷,落败的拉克在黑暗中失去了踪影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新鲜空气再度灌入肺部,钟荷咳个不停。
“不知道消防水能不能暍?”耿昂又恢复那漫不经心的调调。
“咳……闭嘴!”她到底是招谁惹谁?受苦还被他讥讽。
“你的运气实在很背,说不定他把你当成我的谁了。”耿昂一贯轻佻的口吻。
那些人也真是的,以为每个在他身边的人,都可以拿来当作筹码。
“他哪只眼睛看见我跟你有瓜葛?”钟荷这辈子最不想有瓜葛的,就是这个大色狼兼纵火犯!
“我也怀疑他有透视能力。”耿昂耸耸肩,“不过,你好像被卷进来了。”
恐怖组织的逻辑是很可怖的,他们可以毫不眨眼地毁掉一座岛,只为杀一个人。
“去叫他把眼睛擦亮一点,本小姐跟你非亲非故。”气死人,什么透视能力……钟荷这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,被弄得气也不是,笑也不足。
“我也想建议他别乱看水晶球。”耿昂其实也懒得跟人有关系,
“再见!”钟荷头也不回的走人。再跟他搅和下去,她只会气死。
他那是什么态度嘛,一下子透视能力,一下子水晶球的,好像在逼她回想起她最不愿提起的那件事。
被无端扯入奇怪的案件,钟荷真是气歪了。她打算到警署去备案,请刑事局多派些人手保护她。
“对了,告诉你一件事,那个人叫拉克,想活命的话,最好请打不死的机器人保护你。”耿昂随口提醒。
“叫他快走就没事了,他是来找你的,是你的责任。”钟荷没好气的回答。
对了!她想到一件事,走开的步伐又转了回来。
“他来找你做什么?你怎么会认识这么可怕的人?”还有,他刚刚变得和平常完全不一样,是怎么回事?
想起方才那威棱四射的强烈气势,钟荷忍不住心颤。
“这就是我的事了。”耿昂毫无破绽地露出亲和的微笑,“还是,你已经开始爱上我了?”
耿昂知道这能转移她的注意力。
“臭美,谁会爱上你!”钟荷跳脚,擦着腰走开,“麻烦你清楚的告诉他,我跟你不熟!”
开玩笑,她可不想为这个自恋的痞子被暗杀。
“慢走喽,钟监定长。”耿昂朝她气愤的背影挥手。
她果然是世上最有趣的生物,才挑弄两句,就把重要的事忘得一干二净。
耿昂目送消防车离开后,立即迅捷地消失在黑暗中。
烧掉一栋别墅,他一点也不在意。
真正重要的是——他的任务又完成了。
呵,九位数字的美金。
※ ※ ※
第二天,钟荷去警局寻求保护,警察答应对她住的地方加强巡逻。
也许是这个缘故,这几个礼拜来相安无事,她也就从一开始的提心吊胆,渐渐松懈到几乎忘了那天差点丧命的恐惧。
奇怪的是,耿昂从那天起,也没再闹出火灾。
虽然没人惹她生气使日子好过不少,但,好像也有些无聊……唉,老实说,她其实有点想他……
况且,她心中还有疑惑,关于耿昂是否有多重人格——玩火其一,精练的总裁其二,冷酷的杀手其三,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其四……
对了,她还忘记问他,那天拉克怎么会突然痛苦得夹着尾巴逃掉?他拿什么对付他?
对她来说,那天像场混乱的梦境。
她怎样也忘不了他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精练、冷酷。他变得气势凌人、身手俐落,像个高深莫测的男人。
他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面貌?
唉,想到他,就会想到那个吻,想到自己从非常气他,变得有点想念他。
唉,如果说她对初吻的追悼变成了回味,会不会显得太轻浮?当然啦,这种念头是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的。
“嘿,钟荷在发呆。”消防队员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,钟荷才发现自己居然失神了半天。
“哪、哪有?”钟荷心虚的跳起来。
“下班后要不要一起去吃饭?”同事露出阳光般的笑容。
“好啊。”钟荷一口气答应。
与其在这里胡乱发呆,还不如和同事众餐、联络感情。
“大家一起去吧。”钟荷开朗的向大家吆暍。
于是,大家开始频频看表,抱怨时间定得太慢。
当时间愈来愈逼近,大家的心情也开始沸腾起来时,一件东西打破窗户玻璃,准确而迅速地穿过钟荷的肩窝。
钟荷来不及吃惊,即应声倒地。
“怎么了?钟荷?发生什么事了?”钟荷发出的巨响引起办公室的恐慌,队友们纷纷过来查看。
这才看见钟荷倒在地上,血从肩窝不断地涌出来,而窗户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弹孔。
钟荷来不及反应,就痛昏过去。
“快,打电话报警。”局长赶紧发号施令。
救护车和警车很快就来了,钟荷被火速送进医院,刑警展开现场勘验和调查,追查到底是什么人对钟荷下毒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