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他现在在做什么?生气?他第一次感觉到怒火在胸中烧的滋味。
唉,太伤元气了,还是不要乱生气的好。他用力把心中那把火浇熄。
“你说的都对!”仲青继续大吼,“但那是对你这种闲人而言,对我们这种忙得要死的人,谁靠近谁倒霉!”她气得五脏六腑都在沸腾。
“主任,他是老板耶!”一旁看戏的副主任怯怯的探过头来,拉拉仲青的衣袖,提醒她对方的身份。
“老板?老板又怎样?老板就可以在员工忙得要死时,来骚扰吗?”仲青更生气了,“有本事他就自己做呀,何必请一堆员工又摆个老板架子干扰人工作?”她最讨厌干扰员工的老板。
“仲青……”副主任看体怨的脸色愈来愈难看,心中愈来愈担心。
可恶,他好不容易才把怒火压下来,不和她计较,她却三番两次对他挑衅,把他当病猫?那他有责任让她知道,他不是病猫!大手一张,休怨就抓住仲青的手腕。
她手腕的纤细令他讶异,他以为一个女人敢如此嚣张跋扈,必然有超乎常人的体格和力量,以支撑这过人的勇气,谁知她虽气焰逼人,那手腕却比他所握过的手更纤细,好像只要他一使劲,手腕就会应声而断似的。
“放手,你想做什么?放开我的手!”仲青大吼,人们向来慑于她与生俱来的威严,从来不敢接近,没想到这痞子居然对她动手动脚,“我要告你侵犯!”她用力挣扎,
“约会叫侵犯?男人与女人约会,可是天经地义的事呢。”休怨没忘他是来找她吃饭的,同时,他相信没给她点颜色瞧瞧,她只会拿他当病猫。
休怨拉着人就往外走,一点也不理会她的吼叫和挣扎,也不管她没穿鞋的脚上丝袜早已磨破,更不在乎她披头散发。
只是,他没想到,她虽然骨架纤细,力气却不小,光拉她就花了他不少力气,大出他的意料之外。
“放手,你这个恶棍、流氓,我要报警!”仲青简直气疯了,她讲究工作的时效,而这个任性的痞子却把她拉离工作岗位,他到底想怎样?
“嘘,我要你当我的妻子,所以,我们现在要去约会、共进午餐。”休怨故意说得好大声,让所有旁观者都听见,“而你惟一的选择就是点头。”
一想到她没有耍赖或拒绝的机会,他乐不可支。
“神经病,我又不认识你,谁要当你妻子?谁来帮帮忙,把这疯子送回精神病院!”仲青大声嚷嚷,还以眼神示意副主任报警。
谁知她那些同事只想看戏,没半个想动。
“认不认识不是问题,我们将会有大半辈子的时间,可以好好认识认识。”休怨解答她的疑惑。
“你这个土匪、恶棍,我要告你绑架!”仲青又大喊,她已经挣扎得手快断了,休怨的手却仍像钳子一样,紧夹着她不放。
“你是我的妻子耶,我怎么舍得绑架你。”休怨含笑在她颊上偷得一吻,手势一转,让他的十指跟她的十指纠缠在一起。
只是纯粹调皮,想逗她而已,想不到那软软的触感,令休怨惊为天人。
“谁是你的妻子?别乱认人!”仲青大嚷着擦脸、甩手,想甩掉他,那样亲密的纠缠令她脸红心跳。而且他干嘛偷亲她?她和他根本不认识。
“你很快就是了。”休怨朝仲青又是扮鬼脸又是笑,那脸稚气,拥有足以消弭任何负面情绪的力量,弄得仲青想笑也不是,想气也不是,只落得脸热如火的下场。
最后,仲青仍是被休怨强拉走,在喊得整条走廊回音不止,仍没人前来帮忙后,她只能气得咬牙切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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休怨费了好大的力气,才把倔强顽固的仲青弄上车。
在车上她气得闷声不响,半句也不哼,只是拿厌恶的斜眼时而瞪着窗外,时而瞪哼歌的休怨,而他高兴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。
这证实了一件事,不管她脾气多坏、个性多倔,他都有办法应付,因为她是老天为他置身订做的。
“到了,下车吧!”休怨语调轻快的为她打开车门,把车钥交给泊车小弟。
仲青知道事到如今,再说什么都没用了,如果在这种地方大吵大闹,只会弄得自己难看,而她无论如何,也不会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下丢脸。
把垂下来的几给发丝与长发握成一束,扭紧,再重新盘回头上夹好,利用后照镜稍稍换个表情,那身狼狈之相立刻就全数改头换面,抬起头、挺起胸,又是个令她自己满意的优雅女子。
所以,当体怨打开车门时,看到前后判若两人的仲青,惊讶到忘了该把门关上。
“谢谢。”仲青露出高雅的微笑,向休怨点头致谢,虽然脚上没穿鞋,丝袜也又脏又破,但那丝毫无损她高贵迷人的特殊气质。
哇,好一个智慧型美女!休怨露出激赏的表情,非常绅士地接过仲青的手,放到自己的手臂中。
“先买双鞋吧!”休怨微笑着提议。基于餐厅礼仪,她必须服装完整。
“这件事很重要吗?!”虽然仲青不想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下丢脸,但她也不会为那不值钱的面子委屈自己。
“有双鞋子,你的脚会舒服一点,餐厅毕竟不比公司。”休怨对她耳语,还轻佻的在那细致小巧的耳垂啄一下,引起她一阵轻颤,他喜欢她纯真的反应。这女人,果然能勾起他生活的乐趣。
“你……”仲青本想开口大骂色狼,回头想到这是公共场合,只好又羞又气的咬牙瞪他,然后用脚跟踩他。结果,她忘了自己没穿鞋,反而弄得脚跟痛得要命。
可恶,他怎么可以这样?连她“前未婚夫”都不曾对她这样动手动脚,这只色狼怎么可以乱来?
结果,休怨边偷笑边拉着她到饭店地下楼的精品店,去买了双样式高雅、质地轻软,价值两千五的鞋。
休怨一路领她进人饭店的电梯,直达顶楼的高级欧式餐厅。
面对这种高级餐厅,仲青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。
“你想吃什么?”休怨替她拉开椅子后,坐在她对面轻问,浑身上下不经意地散发出令人无法忽视的贵族气息。
“随便。”仲青喝口水,抿抿因别扭紧张而显得干涩的唇,处于这种太高级的餐厅,令她全身不舒服。
她说随便,并不是以他人的意见为意见,而是她不想吃,原因是她的心情不好。
依照计划,她现在应该在办公室里做她的报表,而且依照进度,现在应该已经到最后校对、检查的部分,只要完成这部分,这个月最艰钜的工作就全部完成,她也就有时间去好好喝个下午茶。
可恶,这恶棍莫名其妙把她拉出来,害她工作进度落后,搞不好连下午茶都会落空。一想到这里,她就气得吃不下饭。
但是以休怨和众多女人交手的经验,当女人说“随便”,等于认可他替她决定一切。
休怨替她点了这家餐厅的招牌菜——什香芥酱鹅肝双汁菲力牛排,他过去所有女伴皆对这分套餐赞不绝口,他相信仲青必然也不例外。
餐点很快就送来了,休怨津津有味的吃着自己的迷迭香羊排,边纳闷仲青为什么连动都不动。
“不好吃吗?”休怨发现自己这句话是白问了,她连动都没动一下,怎知好不好吃。
“不想吃。”仲青毫不掩饰的回答,她现在的精神和心理状况全在工作上,除了依照进度顺利把工作完成外,半途插进的任何事都勾不起她的兴趣。
“你不饿?”休怨又问。难道她不吃不喝也能过活?那真是太厉害了。
“我,没兴趣、没食欲、不想吃!”仲青的声音不自觉的拉高几分,随即感觉到从四周投射而来的异样眼光,她仓皇的把音量降低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休怨轻笑起来。
这不过是女人的小伎俩,想不到她也会用这招,这表示她的抗拒和反感,其实只是表面上的,事实上,她和其他女人一样痴迷,他当下得意的又起一块羊排,微笑的送到她嘴边。
和女人用餐时,有不少女人会要求他喂她们,目的是对他表现自己的性感、炫耀自己正在受宠,有的甚至会藉此挑逗他,现在的仲青也正是如此。这么说来,他要带她进礼堂,根本不费吹灰之力。
“做什么?”仲青闪躲他送过来的羊排!仿佛那是某种致命毒物。
“喂你吃。”休怨以为她表现的是女人的矫揉造作,轻笑着,“还是你想和我一人一半?”把羊排放进口中,以性感的表情咬掉一半,再把另一半送到她唇边。
“才不要!”仲青吓得仓皇起身,慌张失措之余顺水推舟,“我去一下化妆室。一说完,就赶紧逃出休怨的视线范围。
谁要他喂?谁又要跟他共吃一块肉?她又不是没有手,而且他吃东西的表情好恶心!这个男人如果不是精神不正常,就是根本有病,她要是不快逃,就会变成被野狼吃掉的小红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