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口在那细致的耳垂上轻啃一下。这对身经百战的他而言,只是某种讨好女人的习惯动作,谁知竟会引发一股强烈的热流在他体内胡乱奔窜。
休怨发现自己一碰到她,就会有生理反应,简直和色情狂差不多。天,这狼狈女居然对他有这么大的吸引力!
仲青全身窜过一阵热流,她心跳失序、热血乱窜,脑中一阵恍惚……在心志迷失之前,她用手肘撞开他,仓皇的跳开三步远。
“请你保持应有的距离,和适当的态度。”仲青冷峻而防备的严斥,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跑出茶水间。
她很说也很怕,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给她这种危险的颤栗,更没有人能让她如此疯狂的心跳!
天,难道休怨是她的克里?那她会被他克成什么样子?
仲青又惊又怕,她已经禁不起任何伤害了!
“你是我未来的妻子,我们之间没有距离门”休怨对着她的背影大喊,他认定了她。
望着那仓皇逃开的背影,休怨知道自己对她造成了某种影响,但同时心中也升起一股疼惜。
三年前那个婚约,是怎样残酷的伤害了她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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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班钟响了,仲青一如往常的下班、跳上公车,也顺利到站、下公车走向公寓,但今天并不如往常那么平静,因为她身后跟着阴魂不散的休怨。
“你跟够了吧?”为了保护自己,她无论如何都要跟这危险分子保持距离。
为了不让方聪有机可乘,休怨动脑想了好多理由一路跟着她。
在公司,她说要走,他也说要走,就一起出公司;她跳上公车,他也跳上来,说是凑巧;她下车,他很惊喜的说“原来你也住附近”;她离开大马路,走进巷子。他说“既然这么近,就让我送你回家吧!”
就这样,他一路跟到她家楼下。
“我没有准备招待客人,你请回吧!”这个人,非得让她把话说得这么明白才行吗?仲青讨厌平静的生活被陌生人打扰。
“我要亲眼看你进门才放心。”他不放心她,想二十四小时跟着她。
仲青拉开公寓的红色大门,走进一步。
“好啦,我现在已经进门了。”仲青站在门内告诉他该回家了。
喷,怎么有男人这么啰嗦?活像个老妈子。
“我要送你到家门口。”休怨自动自发地推开门,走进一步,二话不说的拉起她的手,“走吧。”他喜欢她纤细的小手,也喜欢她的体温。
仲青甩开他的手;像受惊的小动物,径自小跑步上楼。
休怨又上前去握她的手,她想用力甩开,他不让,她气愤的瞪着他。
“你会习惯的,你慢慢就会习惯让我握你的手。”休怨劝诱。
他想让她习惯他,然后,让他替她挡风遮雨。要是以前,他一定会认为这是自找麻烦,但此时此刻,他只想说服她放心当他的麻烦。
仲青毅然将手自他温暖的大手中抽回,动作中充满对他的防备与不信任。
她不想习惯任何事,相信只要不去习惯,就不会有摧骨剐肉般的失落,就不用伤心哭泣,尤其他手中有她渴望的温暖,是个极端危险的人物。
转身爬上三楼,一看见家门口正站着她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,她立即转身下楼。
“怎么了?”站在楼梯口的休怨看见她的惊慌和害怕,连忙拔腿跑上去。
“青青!”自门口追过来的是方聪,“再给我一次机会,求求你,我不能没有你。”方聪低声下气的哀求,她原谅他与否,关系着宏展的存亡。
仲青一言不发的望着他,表情有坚决、愤怒,和刻意隐藏的恐惧。
“我知道错了,我不该和佳美结婚,那是一场错误的婚姻,也是我生命中最大的错误,我也不该那样说你,你不沉闷,不无趣,也不保守……”方聪看见跟在她身后的休怨,知道自己再不加把劲,就会被休怨捷足先登,急着以不断的道歉来挽回她。
“我承认那全是我的错,你别停止爱我……你还是爱我的吧?你没忘记以前是多么爱我的吧?”他提醒她曾如何死心场地的爱他。
“闭嘴!”仲青用尽所有力量大吼。对他的爱是她心中最深、最不可触碰的伤痕。
“够了!”同时,休怨也发出怒吼,他挺身挡在方聪和仲青之间,怒不可遏的指着方聪;“她不想见你,你可以走了。”
休怨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纠葛,但看到仲青那极端恐慌,又极端受伤的神情,他的心就不断抽痛,好像受重伤的是他自己。
“青青,你该不会为了他而忘记我们七年的感情吧?你不会忘了你曾经为我彻夜编织毛衣,曾经为我做浪漫的烛光晚餐,曾经不断的写情书给我吧?那些并不乏味,我也从来没有厌烦过……”他全数否认自己说过的话,并不断的提醒她过去甜蜜的往事。
“闭嘴,叫你闭嘴!”仲青抱着头大吼,她痛恨自己曾经那样痴狂的爱过他,“你滚,远远的离开我的视线,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!”
“你听到了,她叫你滚!”休怨拦住想越过自己的方聪,不让他再接近仲青一步。
“青青?”仲青的反应让方聪受到莫大的打击,他想扑向仲青,但终究被挡住,“这不是真的,对不对?你不是真心的,这只是你的一时气话,像以往我们小小的吵一架一样,只要明天就会没事,对不对?”他无论如何都得把她带回宏展。
“不对!”仲青大吼,“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,如果你对我的需要,只是那笔永远找不出来的账,我可以告诉你,那笔□、923、468的账在五年前的累计折旧里!”
不过,这个答案只是一个开端而已,在开端之后,是更令人头痛的账务迷宫,他罪有应得。任何人敢那样伤害她,都必须有相当的觉悟。
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他当年是如何羞辱她,既然他指责她是工作狂,她就让他见识见识工作狂的本事。
方聪一怔,“那笔账是你动的手脚?”那正是弄得他屡和客户、会计、妻子发生冲突,甚至离婚、发生财务危机,至今仍毫无头绪的账!可恶,居然是她动的手脚!
“没错。”仲青恶狠狠的瞪着他,“相较于你对我的伤害,那根本微不足道。现在你得到答案了,请你立刻消失!”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。因为只要见到他,就会让她自我痛恨。
“仲青!我都这么低声下气来道歉了,你还是不肯改变主意,难道不怕遭到报应吗?”方聪一改先前的哀兵政策,狠戾的指责她,“你弄得我这三年来,生活和工作一团乱,我不会放过你!”说着,粗暴的推开休怨和仲青,自顾自的走人。
他固然非报这个仇不可,但当务之急是把那笔账修正好,看能不能及时抢救眼前的财务危机。
方聪一走,仲青就像绷得太紧而突然断掉的弦,浑身无力的软下来,额上也覆上松懈后的汗水。她攀在栏杆上,不让自己倒下。方聪的出现,令她心力交瘁。
“你不要紧吧?”休怨心急地扶住她。
仲青深吸一口气,勉强挺起身子,拒绝休怨的搀扶。她不想去习惯任何人的帮助和存在。
仲青一言不发的打开门,把想跟进去的休怨关在门外。
“谢谢你替我挡住方聪,你回去吧!”说着,她毫不犹豫的关上门。
休怨落得只能望门低笑的下场,这世上只有她敢给他吃闭门羹,但他一点也不生气,一点也不想离去。
他知道她不好过。不只是女人,连男人也受不了被自己痴心狂爱的情人批评沉闷、无趣,更遑论那男人还是她的未婚夫,难道那正是新娘换人的理由?休怨无法想象一份爱被这样轻贱、否定后,除了难以抹去的伤害外,还剩什么?
他几次想依言离开,但他始终走不开。他牵挂她,想抚慰那颗严重受伤的心。
他从来没有费心去感受过别人的遭遇,更遑论因挂心而彻夜苦守一扇冰冷的门。但她对他有一股不同于他人的吸引力,而这股吸引力,超乎他所认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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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年来,仲青一直让自己维持超级忙碌的生活。
她的计划是五年内买一间公寓,七年内买车,二十五年内存够老本。
为了这些明确的未来,除了休氏的工作外,她还接会计事务所的Case,当小公司的总会计,或替某些大公司处理不想曝光的账目、税款,让生活被工作塞得满满的。
她一点也不介意生活这么忙碌,要她拿这大把时间呆呆的坐在客厅里,看那无聊的电视节目,简直会要她的命!
而这是离开方聪后才开始的,她比谁都清楚。
以前她总是利用下班时间替他织毛衣、清扫屋子,做晚餐,或陪他看他喜欢的节目,看他喜欢的电影,她的工作繁重而复杂,常常要带回家加班,但为了他,她努力把工作丢在一旁,不让工作占据彼此的时间。